亚马逊雨林深处的助产士

在亚马逊丛林深处，一名怀孕的妇女需要帮助。她的孩子即将出生，而干旱已经使连接她所在的社区和最近医院的河流干涸。

这时，塔比塔·多斯桑托斯·莫赖斯出现了。她是数百名在世界最大雨林的偏远村庄里接生婴儿的传统助产士之一。

炎热的午后阳光透过木板墙照进客厅，22岁的梅莱恩·梅洛跪在地上以缓解宫缩的疼痛。塔比塔跪在她旁边。

“放松，”塔比塔微笑着说，“我们一起迎接这个新生命。”

51岁的塔比塔·多斯桑托斯·莫赖斯称自己是她所接生的180多个婴儿的“脐带母亲”。她的曾祖母将助产术传授给了她的姑妈们，姑妈们又传给了她的母亲，母亲再传给她，从15岁开始学习。

尽管塔比塔正在将这门古老的手艺传给自己的女儿，但许多年轻女性更愿意选择其他道路。亚马逊地区的助产士正在老龄化，而且往往没有新的接班人。许多社区现在都没有助产士。

然而，随着医院变得不可达，传统助产士的需求再次上升。

多年来，研究显示气候变化导致亚马逊雨林极端干旱，使得往返于偏远社区的河流旅行变得危险，增加了向河岸社区提供医疗服务的挑战。

“当人们无法离开他们的社区时，还有谁能照顾他们呢？”巴西公共卫生研究机构Fiocruz的研究人员胡利奥·塞萨尔·施威卡德特说。“在这些时刻，助产士非常重要。”

当河流中有足够的水时，从塔比塔和梅莱恩居住的迪乌斯艾帕伊社区到最近的城市泰菲的医院大约需要四个小时。

但两年来创纪录的干旱已使亚马逊的许多河流变成涓涓细流。现在前往泰菲可能需要超过一天的时间——如果河流完全无法通行的话。

像大多数巴西妇女一样，梅莱恩计划在医院生孩子，因为那里可以更容易地处理任何并发症。她在十月旱季高峰期间提前几周前往泰菲，以避免在被困在干涸的河岸上时进入分娩期。她遵循当地政府的建议，这是应对干旱后果的紧急计划的一部分。

但几天后，她意识到自己无法负担这么长时间离家在外的生活费用。她住在陌生人家里，思念家人，而家人也无法前来探望，因为旅途太艰难。于是她回到了家。

“在那里待着需要钱和更多的支持，”梅莱恩在一个下午坐在自家门口说道。“在这里，我们不需要花一分钱。”

社区支持

根据政府统计数据，在亚马孙州，每15名妇女中就有一名以上的妇女在医院外生孩子，这一比例是全国平均水平的四倍。该地区的孕产妇死亡率也较高。

尽管公共卫生官员尚未分析干旱或洪水如何影响这些数据，但助产士表示，一些妇女因河流状况取消了前往城市生产的行程。塔比塔回忆起一位妇女因为在去医院的路上耗时过长而在途中生下了孩子。

“这就是为什么社区里有助产士如此重要，”她说。

公共卫生官员表示，他们需要助产士来支持那些他们无法触及的妇女。

来自亚马孙州卫生部门的官员桑德拉·卡瓦尔康蒂说，在该地区工作了28年后，每次飞越森林时，她仍然对这片土地的广阔感到惊讶。

“我一直在想：天哪，你如何在这种地方提供医疗服务？”她在马瑙斯的办公室里说。她补充说，她学到的是，“只要有传统助产士的地方，妇女就不会在分娩中死亡。”

不过，政府只有在传统助产士完成被医学界认可的正式培训后才会支付报酬。

2023年的一项调查显示，亚马孙州的大多数助产士的收入低于最低工资，经常依赖政府对贫困者的现金转移。

塔比塔说她的工作是自愿的，因为她知道她帮助的家庭没有钱支付。她14岁的小女儿玛丽恩热衷于继承母亲和祖先的工作。

“我为她们感到非常自豪，”她微笑着说，“我也在努力跟随她们的脚步。”

亚马逊助产士的传统

一个星期六早上，塔比塔正在吃早餐，梅莱恩出现了；她已经疼了好几个小时。塔比塔摸了摸她的肚子几分钟后告诉她：“时候到了。”

她让梅莱恩回家，然后开始制作“慈善汤”，这是一种能给产妇带来力量和平静的汤。汤的基础是她和丈夫种植的木薯粉，这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她加了一点辣椒、盐、大蒜和洋葱。“只有加黄油才好吃，”她说，最后加上了这一味。

“慈善汤”只是亚马逊助产士使用的众多传统之一。

她们用一种本地紫色棉花泡茶来减轻肿胀和其他多种疾病。将牛奶与墨西哥称为epazote的草药一起煮沸，用来治疗肠绞痛。将磨碎的木薯制成糊状物涂抹在乳房上来缓解哺乳期妇女的炎症。

72岁的泰菲助产士玛丽亚·德莱德·庞特斯·塞瓦略说，为了帮助产后取出胎盘，她会摇晃腹部两次，扭动脐带，吹气并背诵一首葡萄牙语押韵诗：“圣玛格丽特，我不怀孕也不生孩子。我希望你能把这块死肉从我的肚子里拿出来。”胎盘会被埋在户外。

喝完汤几个小时后，梅莱恩躺在地板上的床垫上。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痛苦地扭曲着寻找舒适。塔比塔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抓住她的手。

“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能用力。”她说。“现在是你宝宝出生的时候了。”

在塔比塔的鼓励下，梅莱恩用力推直到婴儿在助产士手中诞生。当她把威廉放在母亲的肚子上时，他开始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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