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即将来临：阿尔塔登纳居民担心长期健康影响

格雷格·吉尔打开他家的窗户，这栋房子在伊顿大火中幸存下来，尽管许多邻居的房子被烧毁了。吉尔和他的伴侣罗布·布鲁斯目前住在房子里的一辆房车里，等待房屋修复完成。（克里斯蒂娜·豪斯/洛杉矶时报）

1月7日，居住在阿尔塔登纳东西两侧的两位居民——研究古代地球和太阳系地质学的加州理工学院教授弗朗索瓦·蒂索特和居住在镇西的环保倡导者简·波特勒——逃离了日益加剧的伊顿大火的红色光芒。

这场大火吞噬了一栋又一栋房屋，释放出专家估计为数吨的危险金属和化合物，从铅到石棉再到致癌物苯。这些毒素随着猛烈的风传播，深深嵌入土壤中，渗入第一响应者的血液，并泄漏到未被烧毁的建筑物中。

几周内，那些幸存于火灾的阿尔塔登纳居民开始返回家园——但很少有人检测他们知道几乎肯定存在于仍站立的房屋中的污染物。

两人各自决定创建一个关于幸存房屋中污染情况的全面图景，既包括燃烧区内的房屋，也包括距离燃烧区数英里外的房屋。

他们的结果相似：在燃烧区内的房屋中，铅含量远远超过环境保护署允许的限值100倍以上。蒂索特的团队还发现在距火场边缘五英里以外的地方，铅含量也超过了限值。

“接触铅的儿童将出现认知发展受损，”蒂索特说，他引用了研究发现，上世纪90年代接触含铅汽油与儿童智商下降（虽然不是完美的指标，但用于衡量推理能力）高达七分有关。

“对我来说，这关系到零到三岁这一代孩子的未来，”蒂索特说。“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这些孩子将会暴露在铅污染中。但这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由于对政府对污染问题缺乏反应感到沮丧，波特勒与其他拥有幸存房屋的阿尔塔登纳居民一起成立了一个草根组织，收集并发布由认证专家进行的测试结果。

这个名为伊顿火灾居民联合组织（EFRU）的团体发现，在他们收集测试结果的90个家庭中，每个家庭都发现了铅。其中76%的家庭铅含量超过了环境保护署的标准。

EFRU和蒂索特的团队对这些数据感到担忧，特别是看到在燃烧区内工作的废墟清理和修复承包商没有戴口罩，甚至一些居民已经开始返回家中。

4月初，EFRU政治倡导团队的共同负责人阿妮塔·加扎里安回到她位于燃烧区内的幸存房屋取邮件。她看到一位祖母推着婴儿车在街上走。

“她不知道……这个地区是有毒的，”加扎里安回忆道。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等待爆发的灾难。”

早在20世纪50年代就有证据表明，即使是少量的铅暴露也会损害儿童的大脑。然而，当美国在1978年禁止使用含铅油漆时，阿尔塔登纳在伊顿大火中被烧毁的房屋中约有96%已经建成。在帕利塞德，这个数字是78%——虽然较小，但仍然显著。

伊顿大火之后，蒂索特做了一个简单的估算来了解他的社区可能面临的状况：大约7,000栋房屋被烧毁，每栋房屋有100升油漆，其中0.5%可能是含铅的。

“这意味着火灾释放了几吨铅，并沉积在烟雾飘向的地方，”他说。

1月7日晚上，当伊顿大火在安杰利斯国家森林公园的山脚下肆虐时，蒂索特带着他的两个孩子和其他东阿尔塔登纳居民一起撤离。

与此同时，波特勒坐在她家西边的客厅里，听着呼啸的风声，而她的家人正在睡觉。

1月8日凌晨3:30左右，波特勒收到了疏散命令，她的家人加入了撤离的人群。在匆忙收拾物品时，波特勒拿起了她为儿子即将到来的生日派对购买的护目镜。

即使戴着护目镜，烟灰和灰尘也让她无法看清。

一家人逃到了格伦代尔的一个朋友家，但随着有毒烟雾的扩散，波特勒不得不再次撤离，这次是去了另一个朋友的车库。蒂索特当时在鹰岩，第二天前往圣巴巴拉以躲避烟雾的侵袭。

1月9日，阿尔塔登纳变成了一座鬼城，一些居民——包括波特勒的丈夫——悄悄返回评估损失。波特勒在车库的安全处等待丈夫的报告，并通过社交媒体观看。

“人们只是在录像自己开车穿过阿尔塔登纳，街区接街区都是被烧毁的房屋。现实开始让我震惊，”波特勒说。“这不是普通的碳。这里有冰箱、洗碗机、洗衣机、烘干机和汽车。”

像这样的火灾，烟雾中含有汽车电池、油漆、绝缘材料和电器——而不是树木和灌木——在加利福尼亚州变得越来越普遍。这些燃料可以包含一系列有毒物质，如铅和砷，这些物质在植被中不存在，等待火焰将其解锁。

波特勒的房子受到了明显的烟熏损坏。因此，她两次前往帕萨迪纳城市学院临时设立的救灾支持中心，希望从保险公司和政府那里获得土壤和室内污染测试的支持。

官员们让波特勒在她的保险公司、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FEMA）、洛杉矶县公共卫生部门和加州保险部门之间来回奔波。波特勒——这时已经因为访问燃烧区而开始咳嗽和胸痛——离开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感到非常沮丧。

“我开车回朋友的车库……意识到没有人关心我们，”她说。

波特勒决定自己寻找答案。

“问题是，如果你不知道家里有什么污染物，你在修复时可能会把这些污染物推得更深，进入你的墙壁和个人物品，”波特勒说。

与此同时，蒂索特在火灾一周后回家，发现窗户爆炸、融化或变形；墙壁开裂；到处都是灰烬和烟尘。他也决定自己进行污染测试。

在他的日常工作中，蒂索特运营着一个实验室，该实验室拥有能够根据原子质量辨别样品中存在哪些金属的先进设备：只有铅的原子质量为0.34万亿亿分之一克。他通常用这台机器研究来自太空和数百万年前的稀有元素和同位素。

他在加州理工学院校园内召集了他的实验室团队，使用设备测试他们自家后院的样本。

团队从加州理工学院的地质和行星科学大楼的窗台、书桌和楼梯间采集了100个样本。然后清洁表面并重新采样。

团队发现多个表面在初始样本中的铅含量超过了环境保护署的限值。虽然清洁表面去除了约90%的铅，但在第二次采样中，一些表面的铅含量仍超过限值。

蒂索特迅速安排了一个网络研讨会宣布这些发现。聊天室里充满了来自阿尔塔登纳房主的要求，请求蒂索特测试他们的房屋。

与此同时，波特勒注意到一些人在Facebook上分享室内污染测试的结果——在许多情况下，他们是自费进行的。

受到启发，她宣传了一个Zoom会议来讨论绘制测试结果的策略。60名居民参加了会议；波特勒协调小组，使居民可以将结果提交给EFRU的数据统一团队进行分析。

与此同时，蒂索特联系了给他发消息的居民，安排了一次测试活动。研究人员在2月初穿上全套防护服进入燃烧区，测试房屋并与房主会面。

EFRU在3月24日发布了第一批53个房屋的数据集。蒂索特的团队在一周后公布了他们的结果，其中包括52个房屋的数据，证实了许多人所担心的：铅无处不在。

“令我惊讶的是它传播得有多远，”蒂索特说。“我们在远离火场几英里的地方发现了极高的铅含量，而且我们仍然无法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多远才算安全？”

这两个小组希望他们的数据可以帮助房主更好地做出关于修复和健康的决策，并向领导人施加压力，要求采取更多行动。

蒂索特希望政府更新其关于火灾恢复的指南和政策，以反映强烈的城市火灾中的污染风险，并要求测试公司将其结果报告给公共数据库。

EFRU数据统一团队的核心成员尼科尔·马卡拉希望官员们执行一个统一的标准，以便每个居民不必经历同样的斗争来申请保险索赔进行测试和修复。

“有人站出来填补了空白，”她说。“应该有一个有组织、系统的方法来处理这些问题，但这并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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