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大学面临联邦研究资金削减，准备应对“损失控制”

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面对可能失去数亿美元联邦资金的情况，杜克大学正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像美国各地的研究型大学一样，这所位于北卡罗来纳州研究三角区的私立学校将因特朗普政府削减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拨款而遭受巨大损失。在上一个财政年度，杜克大学获得了5.8亿美元的NIH拨款和合同，在全国研究机构中排名第11位。尽管这些削减措施暂时被法院挑战所推迟，但全国各地的大学已经实施了招聘冻结、缩减研究规模并制定了应急计划，以防资金损失生效。

历史上，联邦政府与学院和大学就其运营成本的贡献进行了谈判。如果一位科学家获得联邦拨款以资助其研究，政府会向学校支付额外金额作为拨款的一部分。在杜克大学，目前这些“间接费用”——如水电费和实验室维护费——的比例约为61%。上个月，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政府将这一比例上限设定为15%，远低于大多数大学所接受的比例。

间接费用的削减远非唯一的担忧。自NIH在一月份暂停拨款申请评审会议后，新拨款的资金也急剧减少。据该大学称，杜克大学的NIH拨款和合同通知从2024年1月和2月的166项下降到2025年的64项。

这种不确定性已经在杜克医学院引起了反响，该医学院获得了该校超过四分之三的NIH资金。扩建项目被搁置，招收的博士生数量减少，研究人员正在评估他们的项目是否能够继续进行。

特朗普政府将间接费用描述为“行政膨胀”，并表示这些削减每年将节省超过40亿美元。官员们还表示，此举还将释放更多资金用于科学研究。“特朗普政府致力于削减庞大政府中的浪费、欺诈和滥用行为，并优先考虑普通美国人的需求，”白宫发言人库什·德赛说。

通过NIH的资金支持，几十年来，大学一直与联邦政府合作支持科学家的学术追求。杜克大学药理学和癌症生物学教授唐纳德·麦克唐奈估计，他的实验室在过去30年里获得了高达4000万美元的NIH资助。他的实验室开发了一种于2023年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的药物，用于治疗转移性乳腺癌。

麦克唐奈表示，如果间接费用率降至15%，实验室设备的维护——包括用于培养癌细胞的机器和储存酶和化学物质的巨大冷冻机——将难以负担。由于NIH拨款的不确定性，他的实验室也可能出现赤字，从而导致裁员。“底线是，我无法在这种混乱中生存，也无法思考，”麦克唐奈说。

杜克大学上一财年的总研究预算为13.3亿美元，其中8.63亿美元来自联邦政府。没有NIH的资金，许多科学家将不得不转向私人组织和慈善机构，而这些机构通常提供的资金要少得多。“我们与私人资助者和行业合作伙伴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并重视他们所做的贡献，但联邦资金无疑是最大的单一研究资金来源，”医学院执行副院长吉塔·斯瓦米说。

间接费用上限的限制也将影响即将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转来的神经外科和生物医学工程教授南蒂亚·苏塔纳的研究。为了研究大脑活动并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帕金森病等疾病，苏塔纳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实验室，以便患者可以在里面走动，同时头戴式设备和监视器记录心率、眼动、出汗和脑电波。沿着墙壁，40到50台每台价值约5000美元的摄像机记录他们的动作。她的新实验室正在建设中，但苏塔纳表示，如果资金不确定性持续下去，她担心一年内将不得不缩小规模。

杜克医学院减少了即将入学的秋季学期博士生的招生人数。去年，该学院招收了大约130名学生，负责管理学院17个生物医学博士项目的贝丝·沙利文说。现在，目标是100名或更少的学生。这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班级规模将变小，进而导致进入医学研究职业的渠道缩小。“我们的下一代研究人员现在站在悬崖边上，不知道是否会有桥梁让他们到达另一边，或者这就是终点，”沙利文说。

在医学院的630多名博士生中，几乎所有第二年及以上的学生都得到了来自NIH或国家科学基金会的联邦资助。三年级博士生凯莱布·麦弗尔在申请一项旨在鼓励教授培训少数族裔学生的NIH多样性补充资助时，发现有关该计划的信息已从该机构网站上删除。身为黑人的麦弗尔现在正在寻找其他没有与多样性、公平和包容性倡议相关的NIH资助，而这些倡议已被特朗普政府从联邦政府中清除。“我很紧张，”麦弗尔说，“我需要资金，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它。”

该大学原本计划在一座最近腾空的老建筑的原址上建造一座新的研究大楼。现在这些计划被搁置了，医学院副院长科林·达克特说。甚至较小的项目，如翻修一层楼，也无法开始，因为预算不确定。数百人在关闭的实验室工作的人将合并到其他建筑物中。如果间接费用率降至15%，还将有广泛的裁员，达克特说。

达克特之前的工作重点是招募最优秀的科学家并为他们在杜克大学提供资源。现在，他承担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角色。“这是损失控制，”他说，“是如何作为一个机构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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