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研究经费削减将重创密歇根经济，停止临床试验，受影响者称

联邦研究经费削减将重创密歇根经济，停止临床试验，受影响者称

Kristen Jordan Shamus

底特律自由报

阿曼达·威尔逊希望人们在考虑特朗普政府计划削减医疗研究经费时，能想到她的女儿哈罗，她出生时患有先天性心脏、肾脏和气道缺陷。威尔逊担心，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于2月7日发布的指令，将联邦研究拨款间接费用的报销率限制在15%，可能会阻碍像她女儿这样的复杂病症患者的医学创新和发现。

“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医生的研究和技术进步，她的健康状况会如何。十年前，他们还没有现在治疗她气道的技术。”来自巴特尔克里克附近小镇马歇尔的护士阿曼达·威尔逊说。

间接费用报销支持研究人员的工作，支付水电费、会计和人力资源人员、清洁服务、办公用品、计算机和信息技术基础设施等费用。这些费用还涵盖了生物安全实验室、血库和用于临床试验的动物设施的运营成本。

迄今为止，大学和其他研究机构与NIH自行协商间接费用报销率。在密歇根州的三大研究型大学——密歇根大学、密歇根州立大学和韦恩州立大学，协商的报销率分别为56%、57%和54%。

在指令中，NIH表示间接费用报销往往不透明，难以监督。它还提到许多私人基金会颁发的研究拨款根本不报销间接费用；其他拨款的最大间接费用报销率为10%或15%。

“美国应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医学研究。因此，确保尽可能多的资金用于直接科学研究成本而非行政开销至关重要。”NIH公告中说道。

如果该上限得以实施，仅这三所密歇根大学每年将损失超过2亿美元的联邦资金。

“人们的生命依赖于这种资金。”密歇根大学微生物学和免疫学名誉教授迈克尔·伊梅利亚尔博士说。“如果我们不得不缩减研究项目，显然这将导致失业。它将对经济造成影响……我们的国家安全和经济安全。这里有很多事情，我不确定政府是否理解。”

根据创新科学研究所的数据，2023年，密歇根州立大学、密歇根大学和韦恩州立大学利用联邦研究资金雇佣了24,900人。

“这笔联邦资金创造了就业机会。”密歇根州立大学健康学院执行院长阿伦·苏萨博士说。“这些人付房租、缴税、送孩子上学或在当地商店购物。”

他补充道，弗林特和大急流城希望密歇根州立大学医学院扩展到他们的社区，部分原因是这种扩展带来的经济提振效应。

“在大急流城，拨款不仅支付工作费用，还帮助我们支付了在医疗走廊上建造的建筑物的费用，以及在那里工作的员工的工资，这些员工以前并不住在社区内。”他说。“这些都是新工作，来到大急流城，所以这也是这笔钱在一个社区中所起的作用，也是我们如何找到治愈方法。”

一个家庭的怪癖可能是遗传疾病

现年14岁的哈罗·威尔逊出生时患有多种先天性疾病，令医生困惑不已。她出生时患有房间隔缺损，在幼儿时期接受了开胸手术。她还患有肾病，气管和喉部的结缔组织过于柔软和松弛。

这导致她在呼吸时声带和气管部分塌陷。虽然一些患有喉软骨软化症和气管软化的儿童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自愈，但哈罗却没有。

“想象一下喝一杯浓奶昔。”阿曼达·威尔逊说。“当你吸吮浓奶昔时，吸管会发生什么？”她发出吸吮的声音并解释：“吸管会塌陷。”

这就是哈罗尝试呼吸时发生的情况。

11岁时，哈罗因感染新冠病毒住院，威尔逊知道她的女儿需要更多的医疗干预。

威尔逊读到密歇根大学健康中心的一位医生治疗了一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气道问题的婴儿。这位医生是C.S.莫特儿童医院的儿科耳鼻喉科医生格伦·格林博士，他首创了使用3D打印支架来支撑婴儿支气管和气管的技术。

“我想，我要去找这个人。”威尔逊说。“他已经做了很多研究，并为孩子们植入3D打印气道。所以他一定很棒。”

当格林见到哈罗时，他建议她需要进行手术修复上气道的一个小孔，称为喉裂。未治疗的喉裂会导致食物和液体颗粒绕过食道进入肺部而不是胃，引起进食时咳嗽或窒息，频繁引发肺炎。

“我问他，‘这个病会在家族中遗传吗？’”威尔逊回忆道。

那一刻，她想到了丈夫布兰丹·威尔逊和其他孩子吃饭时咳嗽的方式，以及他们在餐厅用餐时“交响乐般的咳嗽声”。她的丈夫刚刚从吸入性肺炎中恢复过来。

“他说，‘不是真的，不。有一些研究表明，可能有一两个兄弟姐妹会有这个问题。’”威尔逊说。

但这个问题促使威尔逊一家其他成员接受检查，看看他们是否也有喉裂。结果发现四个孩子和威尔逊的丈夫都有。

所有人的气道孔都得到了修复，使晚餐时间在威尔逊家里变得更加安静。

“他们学到的是，这可能是遗传的，尽管我们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综合征名称。”威尔逊说。密歇根大学的团队告诉威尔逊一家，他们已经在最近的医学会议上发表了关于他们家喉裂的研究论文，并正在努力将其发表。

“他们正在继续研究他们学到的东西……这可能会帮助其他家庭。”威尔逊说。

临床试验和新疗法面临风险

联邦拨款在公共卫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从应对流感、呼吸道合胞病毒（RSV）和新冠肺炎等传染病的全国响应，到支持疫苗开发、先天异常和遗传条件的研究，以及癌症、糖尿病和高血压的治疗方法，密歇根大学的伊梅利亚尔博士说。

削减NIH间接费用报销模式，可能会对这些临床试验和研究产生广泛影响。

“如果资金不足以安全进行试验，我认为任何机构都不会继续进行试验。……我担心患者将无法获得他们本应得到的尖端治疗。”他说。

“通常情况下，当人们参加这些临床试验时，这是他们的最后机会，对吧？其他方法已经失败，他们希望这次会奏效。当临床试验被暂停时，研究进展就会滞后……进展就会停滞。”

密歇根大学研究走廊联盟的执行董事布里坦尼·阿福尔特-凯恩说，这些学校有着由NIH资助的拯救生命的医学研究的悠久历史。

其中最著名的：

• 韦恩州立大学和底特律医疗中心的研究人员共同研究发现，宫颈较短的女性更容易早产并生下早产儿。这导致了一个积极的筛查项目，以识别有风险的女性并进行治疗，从而改善了婴儿死亡率。

• 密歇根州立大学的癌症研究人员发现了化疗药物顺铂，用于治疗肉瘤、小细胞肺癌、卵巢癌、淋巴瘤和其他类型的癌症。

• 密歇根大学的研究人员开发了一种名为体外膜氧合（ECMO）的心肺旁路机，可以为那些心脏和肺功能太弱无法自主运作的人泵血和呼吸。

“每个人都能指出他们认识的某个人，无论是分娩、患癌症或可能需要ECMO。”阿福尔特-凯恩说。“如果我们展望未来，现在或将来几年正在进行的研究会是什么，因为这些随意的削减而处于危险之中，不会发生？

“这才是真正的担忧，因为这不仅影响研究人员——虽然毫无疑问他们会非常担忧——它也影响我们所有人。”

大学和州总检察长提起诉讼

NIH指令发布后，立即引发了强烈反对。

2月10日，包括密歇根州总检察长达纳·内塞尔在内的22名州总检察长在联邦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阻止该指令。

美国地区法官安吉尔·凯利当天晚些时候发布了临时禁制令，至少在周五的听证会之前，暂停这些州的间接费用上限。

一组大学和高等教育协会也提起诉讼，称NIH对间接资金的上限“非法”，如果允许实施将对医学研究造成毁灭性打击。

密歇根大学法律与公共政策教授萨姆·巴根斯托斯，曾担任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总法律顾问，表示NIH指令在其范围上是前所未有的。

“在没有任何程序、没有任何考虑、没有任何调整时间的情况下试图实施这样的削减，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如果真的实施，将会对医院、研究机构和我们真正依赖的机构造成毁灭性打击。”他说。

“乐观的一面是，我认为这种削减不太可能生效。”

他指出，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向国会呼吁立法者削减间接费用报销率。相反，国会通过了一项规定，禁止NIH改变其确定间接费用报销的方法。

“国会不仅表示‘我们不仅不会采纳这一提议，我们还将防止你自己这样做’，”巴根斯托斯说。“他们在特朗普首次提出该提案后立即通过的拨款法案中加入了这一条款，并且在随后的每一项拨款中都包括了这一条款。特朗普和他的NIH任命人员目前正在完全无视这一法定条款，好像它对他们不适用一样，也不必遵守它。

“这是挑战特朗普政府行为最容易的案件之一，因为他直接违背了明确的国会命令——更不用说违反所有基本的行政程序规则。”

如果凯利在联邦诉讼中发布禁令，巴根斯托斯表示，他怀疑特朗普政府会违反禁令。

“我不认为他们有胆量公然违抗明确的法院命令。”巴根斯托斯说。“法院有很多工具来执行其判决，包括民事藐视法庭。我们将拭目以待。”

与此同时，大学、医院和医疗中心的走廊里充满了担忧、怀疑和恐惧，数千人想知道他们是否能够保住工作，以及提供给他们尖端治疗的临床试验是否会继续。

“这些是大型机构，有很多成本，他们需要明白资金将继续流入以支付这些成本。”巴根斯托斯说。“如果有不确定性，他们将削减开支，而这种削减将直接影响人们接受的护理和对公众有益的研究。”

“我担心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越长，不确定性越大，我真的为那些依赖这些临床试验或依赖部分依靠NIH资金维持运转的医院护理的人感到担忧。

“这非常严重。我认为国会将不得不再次介入。”

伊梅利亚尔希望如此。

“当人们谈论宪法危机时……很多时候是夸张。”伊梅利亚尔说。“但现在，我开始担心也许我们正接近那个点。”

(全文结束)